Rovinere

(10.)&(11.)<迷途羔羊>[APH同人-北南意]

小兮的迷迭香:

(10.)


命运的门通往自由和苦难。


在一间密不透风、唯一房门被死锁、唯一窗户被铁板钉得严实的小房间里,罗维诺睁开眼睛,让视线在阴暗寂静的空间里迷糊地游走。普通简陋的病房,现在一切都变得倍感陌生,唯一留有情感的就是眼前这个沉睡在被单间的孩子。他挠着凌乱的头发,动动左手发现一股温热由掌心传来,是费里西安诺紧紧握着他的手。


无意笑笑,罗维诺伸手抚摸男孩柔软的头发。父爱泛滥的记忆锁链像被什么给打断,东拼西接虚无缥缈,那些暂且美好的感觉仿佛只是大脑加工制作出的麻药,用来将沉溺于痛苦中的人麻醉。罗维诺想着这真是个无比沮丧的噩梦,只有费里西安诺在旁边,醒来也不能有什么倾诉。


即使大概有十四小时未进食,他也没有饥饿感,没有出现缺氧反应,似乎随之一切正常人类的需求都没有。这实在是恐怖。


眼下罗维诺必须要离开房间,他害怕再这么下去会和这里的昏暗融为一体而逐渐丧失意识。他扯出被拉得死死的手,费里西安诺便不舒服地翻过身去了。


安东尼奥坐在他那并不糟糕的办公室里,在壁灯早已坏掉的情况下,现在这房间里仅存的光源是一台开着的笔记本电脑。而这台诡异的电脑到了凌晨这样的钟点不仅无法联网,而且上面显示的时间和扔在房间里坏掉的手机一致。


“唔,好痛,罗维……”他忽然闷哼一声,罗维诺马上松开了抓在他肩上的手指,表情异常。“啊……那孩子没事吧?”安东尼奥揉捏被突如其来攻击的痛处,对视罗维诺那双漂亮的绿眸,“大概没事,只要他一直睡下去的话就不会吵了。”“呃、罗维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——”听见安东尼奥这般疑惑的口吻,罗维诺的瞳孔微微缩起,扭过头错开对方惊愕的眼神。


我到底怎么了,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?


罗维诺按着太阳穴向外走去,“我想我是饿昏了,你先守着吧,我出去一会……“笔记本电脑被安东尼奥转身合上盖,“哎罗维我陪你!”


然而他回神扭头时却看不见罗维诺了,走廊上惨白的灯光展现出一条空荡荡的通道。


“怎么说走就走了,现在才凌晨四点哪里有吃的卖啊……”


究竟发生了什么?


安东尼奥只好叹气着重新掀开笔记本屏幕,这时办公桌的座机响起。


“喂,您好?”他纳闷哪个谁会那么晚打来电话。


“——”毫无回应。


“喂?有人吗?”安东尼奥再次小心翼翼问道。


话筒那头空寂得依旧没有回音。


“……”


医生咽了咽唾沫,一股凉意从脚跟升上来。在安东尼奥痴呆般举着话筒思绪凌乱的时候,身边的电脑屏幕一闪,像是被某种信号干扰,然后自动开始播放一段视频。似乎是老旧的无声黑白视频,画质比较差模模糊糊。


“喀啦喀拉——”


安东尼奥疑似听见骨头断裂的响声,他目瞪口呆注视着跳动的满是雪花的画面,话筒从颤抖的指尖落下,绿色眼睛失去焦距。


(11.)


站在一条幽暗的散发腐臭的下水通道前,罗维诺实在不愿意,然而他当然下来是有理由的。数分钟前他还站在上方的停车场水泥面上,只怪一个手滑将车钥匙掉进了下水道的网盖口。其实他并不用花那么大周折来捡回自己的钥匙,只是想到康复中心所处的郊区离城市中心甚为遥远,不开车简直是一种自虐行为。


今天的运气差到自己家门口了,连手电筒都没带下来。


“该死,老子真是见鬼了。”他咒骂着,拿起手机自我安慰地当光源。脚踩在湿漉漉滑溜溜的地面,看着水渠中的污水缓缓流淌,谨慎地前行,找不到那枚银白的钥匙,或者被雨水冲走了——罗维诺感到自己活像一个在演悲喜剧的傻瓜。


手机从口袋中掉落,差点掉进污水渠中。罗维诺赶快准备弯身将手机拾起。此时离他不远处的污浊水面开始涌起暗流,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水面下浮出来,并释放出比之前浓烈数倍的腐臭。罗维诺脊背一凉,掩鼻而逃,攀上生锈的铁梯。


难以言喻的困惑如根根细线纠缠在心头。当罗维诺爬出圆形井口,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停车场里那弥漫的白雾给吸引。这片茫茫白雾,浓稠到将手伸入其中便立刻看不见臂膀的程度。与其说诡异,不如说更是种警告,完全乱套了。


罗维诺眯起橄榄绿眼睛,在依稀中听见了不成调的扭曲声带的“咩咩”。那股卷席而来的气味极其难闻,令他的胃部又一阵翻腾。难道是那些羔羊吗?他有种从一家电影院退场,但又进入了另一家电影院的奇怪感想。而这家电影院上演的是一部非常惊悚恐怖的音乐剧。在被白雾包围的空间里,那些肿胀的畜生用七孔流血的冰冷表情盯着他,视线带着强烈的怨恨和诅咒,以致令人不敢直视。


“妈的,混蛋!”他抽身挤出羊群,朝门诊大楼跑去,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眶,恐惧的喘息急促不安。


与精神康复中心相邻的是一间医院,它们共享一个停车场。


门诊大厅连接着一条横向的走廊,空荡无人。病房都被密麻的绷带缠住,目光透过白色绷带却看不见里面任何东西。值班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呢?门窗并未锁死,罗维诺打算撕下那些烦人的绷带,忽然他触碰在上面的指尖袭来疼痛感,他惊叫一声缩回手,发现指头被灼出了血口,殷红的液体涌涌不断向外流。


思索片刻像明白了什么,他握紧手上的伤口远离那些绷带。调整呼吸踩在散落着各种杂物的走道上,朝深处走去。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,让所有人急忙逃离了,所以各种设备都完好,但被撞得东倒西歪的。但罗维诺仅仅离开了十二分钟,怎么可能如此短时间内就能让他们完全消失在视野里?甚至安东尼奥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?


医院似乎是断电了,只有几处“安全出口”标志还有惨淡的亮光,随着不断深入周围黑暗起来。罗维诺拿出手机,借助发散的微光照明,但这些光亮很快消散于面前这条黑暗的走廊中。


婴儿的啼哭声打碎了寂静和黑暗,罗维诺睁大眼转身寻找声源,发现身后是产护室。一个浑身血迹的婴儿刚诞生,他肚上的脐带还没被剪断。


“喔夫人,多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,简直完美无缺。”护产的医生抱着包裹好的婴儿递给一位躺在床上面容模糊的女人,“你看他多漂亮!”


“噢老天爷,难道只有一个孩子吗?”


“噢不,那只是意外,另一个孩子……恐怕……”


走近他们,罗维诺心中燃起莫名的熟悉感,但脑中记忆凌乱不堪,所有人物都只是模糊的轮廓。产护室外传来某种动物凶狠的咆哮,定眼一看,窗外白色的身影攒动,玻璃窗都在被击打作响,一团羊羔爬过窗户,从蓝色的窗帘布幕后现身。它们圆鼓鼓的肚子不断在往外渗出鲜血滴落在地上,双眼只剩两个血窟窿,但却像知道方位般摸索着路线。


罗维诺见状,战战兢兢地挪动小碎步想从一旁溜走。才移开几步那些动物就向他转头,不等他起跑,几只离得近的羔羊竟跳过来朝他的手臂张开血盆大口。这种痛感由脊椎神经直传入大脑中枢,激起股离奇的意识。


左手臂留有深深的一圈牙印在剧烈作痛,罗维诺右手握住冒出血的左臂,忍痛奔跑在回程的长廊上。


忽然他看见面前迎来一个身影,矮矮小小,挡在中央。居然是费里西安诺,他手里抱着那只似曾相识的粉色兔子玩偶,眯起琥珀色眼睛看着罗维诺跑来的模样勾起唇角。


“很久不见了,哥哥。”




Tbc.

评论

热度(9)